寒冷能否诱发关节炎?答案是否定的。
但是这不意味着寒冷不能诱发皮肤、骨骼肌肉痛。
(寒冷可以诱发骨骼肌肉痛)
目前已知如下疾病发作跟寒冷有关:
一、 寒冷性荨麻疹
荨麻疹(Urticaria)是一种常见皮肤病。它会因为血浆渗漏而呈现短暂的皮肤和黏膜下水肿。如果是浅表皮肤肿胀则为「风团」(wheals),而表现为皮肤或黏膜深层的水肿则为「血管性水肿」(angioedema)。(可参看《荨麻疹常见,荨麻疹血管炎呢?》)
诱发荨麻疹的原因有很多。而寒冷就是常见的物理性诱因之一。寒冷刺激带来肥大细胞激活,从而导致皮肤血管扩张及外渗。最终带来风团和血管性水肿。
病友们会有瘙痒、烧灼感、皮肤红斑等皮肤症状。除上述皮肤症状,还可以有全身症状。比如全身潮红、头痛、晕厥和腹痛。重症者甚至会有心悸、喘息、低血压、休克或死亡。不过,没有典型的关节痛,而更多是表浅的皮肤和肌肉痛,以及重症的腹痛。
虽然全年龄段人群可发病,但年轻人最常见。病毒感染后有短暂病程荨麻疹。但不少人的病程会持续 6-9 年。
还有一个类似一般荨麻疹的疾病。但却又有很大不同,即家族性寒冷性荨麻疹(Familial cold urticaria),具体见后述。
(荨麻疹的皮肤改变,配图来自《Dermatology》)
二、 家族性寒冷型自身炎症综合征(FCAS)
曾命名为家族性寒冷性荨麻疹(Familial cold urticaria)。现在改名为家族性寒冷型自身炎症综合征 (familial cold autoinflammatory syndrome, FCAS)。从发病机理上,它其实属于冷炎素相关周期性综合征 (cryopyrin-associated period syndrome,CAPS)。
FCAS 通常在出生后第 1 年出现症状。当全身暴露于冷环境(比如冷空调房间内)下,激发全身系统性炎症反应,即出现:发热、皮肤荨麻疹、眼炎、淋巴结肿大、胸痛、腹痛/腹泻,以及显著的关节痛、肌肉痛。没有寒冷暴露,也可有疲倦、乏力、头痛、肌肉痛----下午和晚上明显。
由于 FCAS 表现出反复发热,所以是不明原因发热的罕见病因之一。(参考《风湿科医生如何应对发热待查?》)
(寒冷还可以诱发发热性疾病)
三、 复杂性局部痛疼综合征(CRPS)
复杂性局部疼痛综合征(complex regional pain syndrome, CRPS)是一种特殊的局限性疼痛综合征。过去叫反射性交感神经营养不良 (reflex sympathetic dystrophy, RSD)。如果继发于脑卒中或心肌梗死后的手痛,则习惯称作「肩手综合征」(Shoulder–hand syndrome)。
CRPS 常见于外伤、软组织损伤后。但也有相当人(约 10%)没有前驱事件。常被寒冷等刺激诱发出症状:
1,局部的疼痛:疼痛剧烈且严重影响日常生活。患者常把疼痛形容有烧灼、针刺、撕裂感。疼痛大多呈连续性和波动性,但也可呈阵发性。疼痛可能在夜间更严重,并随肢体运动、触碰、温度变化或应激而加重。
2,感觉异常:痛觉过敏、碰触可诱发疼痛,有时为感觉减退、麻木。通常位于肢体远端,有时呈袜套/手套样分布。
3,皮肤改变:通常有受累部位的水肿。跟健康侧皮肤对比,会有皮肤颜色改变、皮肤温度偏异常(偏高或偏冷)。有时还会有出汗多。
部分病人会出现受累部位的骨矿物质流失等。
(左手 CRPS 患者的双手对比,配图来自《Rheumatology》)
四、 寒冷诱发的溶血病变
寒冷温度暴露可诱发溶血性疾病。最常见的有:凝集素病(Cold agglutinin disease)、阵发性冷性血红蛋白尿症(paroxysmal cold hemoglobinuria, PCH)。
1. 冷凝集素病
它是一种对冷敏感的「抗体」介导性自身免疫性溶血性贫血 (AIHA) 病。该抗体在冷温时诱发红细胞凝集,所以被命名冷凝集素。
受环境温度影响,肢体末端表浅的血管温度偏低,通常是 28°--31°。冷凝集素跟红细胞在此处结合,并最终诱发溶血。最终表现出:贫血、肢端发绀、乏力、虚弱或劳力性呼吸困难、血红蛋白尿。
多个病因可以诱发该病。比如:①,感染性疾病。例如,肺炎支原体感染、传染性单核细胞增多症。②,淋巴增生性病变。比如,单克隆免疫球蛋白病,恶性淋巴瘤等。
2. 阵发性冷性血红蛋白尿症(paroxysmal cold hemoglobinuria, PCH)
跟冷凝集素病的抗体不同,PCH 的抗体是冷反应性 IgG 型。该抗体不引起红细胞凝集。
PCH 表现为寒冷环境暴露后数分钟至数小时开始排出深色尿 (血红蛋白尿)。可能并发全身症状,如背痛、腿痛、腹绞痛、寒战及发热。也可出现雷诺现象和荨麻疹。
儿童 PCH 最常见于病毒感染后,常为水痘。其他还有:麻疹、腮腺炎、EB 病毒、巨细胞病毒、腺病毒、呼吸道合胞病毒及甲型流感病毒。这些疾病发生的 7-10 天后出现 PCH 抗体。抗体可持续 6-12 周。
除感染外,淋巴瘤和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等也可以诱发 PCH。
(寒冷诱发的溶血贫血,可以带来肌痛)
五、 冷蛋白血症(cryoglobulinemia)
冷球蛋白血症表现为:皮肤紫癜、关节痛、虚弱、肾小球肾炎。寒冷天气可加重症状,但寒冷似乎并不能诱使发病。详见《每当寒冷时,你会想起它吗?——冷球蛋白血症》。
实际上,一般的软组织风湿病、骨关节炎、类风湿关节炎等病人也会被寒冷而诱发加重疼痛。不过,寒冷只是加重症状,而不能直接诱使疾病发作。
参考资料:
1. 《Rheumatology》(第 7 版)
2. 《Kelley and Firestein's Textbook of Rheumatology》(第 10 版)
3. 《Williams Hematology》(第 9 版)
4. Uptodate 临床顾问
5. 《Dermatology》(第 4 版,博洛格尼等著)
6. 《Rook’s Textbook of Dermatology》(第 9 版)